第八十章你也少踢我兩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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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青聞言陷入沈思：“安貴妃麽……”
良久，他才擡起眸來，看向一處，瞇起了眼睛：“朕記得當初，安貴妃便因為一件衣裳跌落臺階，沒了龍子。不過因為時間久遠，朕忘了當時的具體形容。”提高了音調：“安相，你當時也在場，可還記得？”
安相向前邁了一步，垂頭道：“臣老了，很多事情已然是記不得了。只是曉得小妹自從上次失了龍子，便一直寡歡。皇上既然提起，那老臣便鬥膽進言一句，小妹，還望皇上垂憐。”
顧青冷笑了一聲：“安相這麽一說，朕才發覺，安相著實是老了。你為西楚鞠躬盡瘁這麽多年，也是時候該歇歇了。”
清歡在一側輕笑出聲，顧南衣看了她一眼，不動聲色的移到她身前，狠狠的踢了她一腳，她霎時斂了神色，默默的倒吸一口涼氣。
顧青擡眼看向他們，聲音仍帶著怒色：“老三，你這是做什麽？”
顧南衣垂下了眼，恭敬道：“安相為西楚鞠躬盡瘁這麽些年，卻被一個姑娘家所嘲笑，兒臣看不過眼。”
安相聞言擺擺手，說：“縱千夫所指，吾心往矣，三殿下委實不必為臣與昌樂公主傷了和氣。”
顧南衣擡起眼來，還未說話，清歡便撩起了裙角，上面略略沾染了灰，她頓了頓，笑道：“安相，你看看，我們哪裏來的和氣？”
又道：“我同顧南衣向來是不對付，諸位大臣都曉得。現在安相卻在說傷了我們的和氣，是在看不起誰？”
安相靜靜的看向她：“公主雖是這樣說，臣卻覺得，公主自小同但殿下一齊長大，不說感情親厚，也是親近的。”
清歡斜挑起眉梢：“我同安如亦是一同長大，安小姐還是個姑娘，按理說，是不是應當感情親厚？”
安相霎時無了言語。
顧南衣淡淡的瞥了她一眼，笑道：“自是感情親厚。”
她回瞪過去，唇角勾了冷笑：“感情親厚？”伸出手指，指了指天空：“這太陽，莫不是從西邊升起了？”
看向安相：“安相，清歡私下聽聞，安小姐時常說清歡粗鄙，同其母親一個模樣，不曉得是不是真的。”頓了頓，接著道：“即便是真的，也無妨。畢竟是貴妃的嫂嫂，清歡被趕出西楚的母後與之相比，著實是拿不上臺面。”
顧青捏緊雕花的龍首，唇角抿的不曉得是何種情緒。他垂下眸來，俯視臺下的安相：“我本以為安如是個好孩子，不曾想私下竟是這樣一幅怨婦的模樣。安相，你教了一個好女兒。這樣的好女兒，南卿恐怕是消受不起。”
清歡斂了眸子，顧南卿同安如？
她被關的這段時間，外邊的故事發展的，看樣子很是精彩啊。撇開其他的不談，她現在只想曉得，安如現今應是什麽樣的形容。
安相聞言猛地跪在了地上，嗓音發急：“不過是坊間傳言，卻不想昌平公主當了真。”舉起了三根手指：“皇上，老臣可以發誓，小女從未說過這般怨毒的話。”
清歡擡眼望了望房頂，笑的雲淡風輕：“這個老天，真真是向來都不長眼。”
顧南衣不動聲色的向前挪了一挪，又默默的踹了她一腳，低聲道：“你少說兩句。”
她亦默默的踩了他一腳，小聲說：“你也少踢我兩腳。”
他輕聲回道：“我也就踢了你兩腳。”
“你也曉得你不過半刻的功夫，統共踢了我兩腳。”
還未等顧南衣說話，一個折子就從臺上砸了過來。
“在朝堂上竊竊私語，成何體統！”
清歡揚起了笑臉，看向王座：“我不過是說了安小姐兩句，三殿下便要我閉嘴。清歡委屈的緊，就同他爭執了兩句，一時竟忘了這裏是朝堂。皇上若要怪罪，只怪罪我一人，那樣不太好罷？”
“朕何時只怪罪你一個人了？”
清歡眨了眨眼，一臉“你在和我開玩笑”的表情：“皇上只拿折子砸了我，難不成是在怪罪三殿下？清歡雖是愚笨，但不瞎。”
顧青站起身來，神色愈發莫測起來：“謝清歡，究竟是誰給你的膽色，讓你敢這麽對朕說話？”
“前幾日在獄中，尚抱有一絲奢望。而現在，連一絲奢望也無，所以，又何必讓自己那麽委屈。更何況這裏是朝堂，皇上頂多是同那日一樣，扇我一巴掌。”
顧南衣暗了神色，他微垂了頭，看著眼前的一方大理石，心口郁氣盤繞。他的姑娘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吃了那麽多的苦頭，受了那樣多的委屈，他卻一點兒法子也沒有，連幫襯都幫襯不得。她總有法子，將他置身事外。
甚至還說，她心尖尖上的那個人，是齊白。
謝清歡，你讓我怎麽相信，在你心裏，沒有我的半分位置？
顧青沈默了一瞬，開口道：“朕從未發現，你的性子同你的母親，竟這樣的相像。”
清歡懶懶的擡起眼皮：“皇上不是問過我，是不是以前拘著我的性子？既是拘著性子，自然是不能夠讓皇上發現。”頓了頓，接著道：“演戲麽，便要演個全套。”
“這些都是你母親教你的？”
她搖搖頭：“清歡自幼被送到西楚，從未歸過後梁，母後自然是教不到。”補充道：“這要感謝大殿下教的好，若不是經常在他手裏吃虧，清歡怕是早就死在了西楚。”
最後一句咬的沈沈的，顧南衣募的擡起頭來，如古譚般的眸子裏，暗潮翻湧。
顧青亦是一楞，不曉得想到了什麽，他猛地一拍手底的龍首：“好一個老大！朕時常同他說兄親弟恭，他卻在背地裏幹著這些勾當！楊勝安！”
楊公公立刻從他車側繞了過來，跪在地上：“老奴在。”
“去禮部將他與安如的婚事劃去，並罰他一年的俸祿，半年不得出府門！”
清歡扯了唇角，覺得他真真是可憐。這樣做，又能彌補的了什麽。那些苦頭，娘親依然是避免不得。
她的娘親，是再也不回西楚了啊。
楊公公領命出去之後，大殿裏一片寂靜。
良久，顧青才疲憊的閉上了眼睛。
“公主昌樂欺君罔上，遂斬首掛在城墻上以儆效尤，眾卿以為如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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良久，他才擡起眸來，看向一處，瞇起了眼睛：“朕記得當初，安貴妃便因為一件衣裳跌落臺階，沒了龍子。不過因為時間久遠，朕忘了當時的具體形容。”提高了音調：“安相，你當時也在場，可還記得？”
安相向前邁了一步，垂頭道：“臣老了，很多事情已然是記不得了。只是曉得小妹自從上次失了龍子，便一直寡歡。皇上既然提起，那老臣便鬥膽進言一句，小妹，還望皇上垂憐。”
顧青冷笑了一聲：“安相這麽一說，朕才發覺，安相著實是老了。你為西楚鞠躬盡瘁這麽多年，也是時候該歇歇了。”
清歡在一側輕笑出聲，顧南衣看了她一眼，不動聲色的移到她身前，狠狠的踢了她一腳，她霎時斂了神色，默默的倒吸一口涼氣。
顧青擡眼看向他們，聲音仍帶著怒色：“老三，你這是做什麽？”
顧南衣垂下了眼，恭敬道：“安相為西楚鞠躬盡瘁這麽些年，卻被一個姑娘家所嘲笑，兒臣看不過眼。”
安相聞言擺擺手，說：“縱千夫所指，吾心往矣，三殿下委實不必為臣與昌樂公主傷了和氣。”
顧南衣擡起眼來，還未說話，清歡便撩起了裙角，上面略略沾染了灰，她頓了頓，笑道：“安相，你看看，我們哪裏來的和氣？”
又道：“我同顧南衣向來是不對付，諸位大臣都曉得。現在安相卻在說傷了我們的和氣，是在看不起誰？”
安相靜靜的看向她：“公主雖是這樣說，臣卻覺得，公主自小同但殿下一齊長大，不說感情親厚，也是親近的。”
清歡斜挑起眉梢：“我同安如亦是一同長大，安小姐還是個姑娘，按理說，是不是應當感情親厚？”
安相霎時無了言語。
顧南衣淡淡的瞥了她一眼，笑道：“自是感情親厚。”
她回瞪過去，唇角勾了冷笑：“感情親厚？”伸出手指，指了指天空：“這太陽，莫不是從西邊升起了？”
看向安相：“安相，清歡私下聽聞，安小姐時常說清歡粗鄙，同其母親一個模樣，不曉得是不是真的。”頓了頓，接著道：“即便是真的，也無妨。畢竟是貴妃的嫂嫂，清歡被趕出西楚的母後與之相比，著實是拿不上臺面。”
顧青捏緊雕花的龍首，唇角抿的不曉得是何種情緒。他垂下眸來，俯視臺下的安相：“我本以為安如是個好孩子，不曾想私下竟是這樣一幅怨婦的模樣。安相，你教了一個好女兒。這樣的好女兒，南卿恐怕是消受不起。”
清歡斂了眸子，顧南卿同安如？
她被關的這段時間，外邊的故事發展的，看樣子很是精彩啊。撇開其他的不談，她現在只想曉得，安如現今應是什麽樣的形容。
安相聞言猛地跪在了地上，嗓音發急：“不過是坊間傳言，卻不想昌平公主當了真。”舉起了三根手指：“皇上，老臣可以發誓，小女從未說過這般怨毒的話。”
清歡擡眼望了望房頂，笑的雲淡風輕：“這個老天，真真是向來都不長眼。”
顧南衣不動聲色的向前挪了一挪，又默默的踹了她一腳，低聲道：“你少說兩句。”
她亦默默的踩了他一腳，小聲說：“你也少踢我兩腳。”
他輕聲回道：“我也就踢了你兩腳。”
“你也曉得你不過半刻的功夫，統共踢了我兩腳。”
還未等顧南衣說話，一個折子就從臺上砸了過來。
“在朝堂上竊竊私語，成何體統！”
清歡揚起了笑臉，看向王座：“我不過是說了安小姐兩句，三殿下便要我閉嘴。清歡委屈的緊，就同他爭執了兩句，一時竟忘了這裏是朝堂。皇上若要怪罪，只怪罪我一人，那樣不太好罷？”
“朕何時只怪罪你一個人了？”
清歡眨了眨眼，一臉“你在和我開玩笑”的表情：“皇上只拿折子砸了我，難不成是在怪罪三殿下？清歡雖是愚笨，但不瞎。”
顧青站起身來，神色愈發莫測起來：“謝清歡，究竟是誰給你的膽色，讓你敢這麽對朕說話？”
“前幾日在獄中，尚抱有一絲奢望。而現在，連一絲奢望也無，所以，又何必讓自己那麽委屈。更何況這裏是朝堂，皇上頂多是同那日一樣，扇我一巴掌。”
顧南衣暗了神色，他微垂了頭，看著眼前的一方大理石，心口郁氣盤繞。他的姑娘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吃了那麽多的苦頭，受了那樣多的委屈，他卻一點兒法子也沒有，連幫襯都幫襯不得。她總有法子，將他置身事外。
甚至還說，她心尖尖上的那個人，是齊白。
謝清歡，你讓我怎麽相信，在你心裏，沒有我的半分位置？
顧青沈默了一瞬，開口道：“朕從未發現，你的性子同你的母親，竟這樣的相像。”
清歡懶懶的擡起眼皮：“皇上不是問過我，是不是以前拘著我的性子？既是拘著性子，自然是不能夠讓皇上發現。”頓了頓，接著道：“演戲麽，便要演個全套。”
“這些都是你母親教你的？”
她搖搖頭：“清歡自幼被送到西楚，從未歸過後梁，母後自然是教不到。”補充道：“這要感謝大殿下教的好，若不是經常在他手裏吃虧，清歡怕是早就死在了西楚。”
最後一句咬的沈沈的，顧南衣募的擡起頭來，如古譚般的眸子裏，暗潮翻湧。
顧青亦是一楞，不曉得想到了什麽，他猛地一拍手底的龍首：“好一個老大！朕時常同他說兄親弟恭，他卻在背地裏幹著這些勾當！楊勝安！”
楊公公立刻從他車側繞了過來，跪在地上：“老奴在。”
“去禮部將他與安如的婚事劃去，並罰他一年的俸祿，半年不得出府門！”
清歡扯了唇角，覺得他真真是可憐。這樣做，又能彌補的了什麽。那些苦頭，娘親依然是避免不得。
她的娘親，是再也不回西楚了啊。
楊公公領命出去之後，大殿裏一片寂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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